當代民主理論大家熊彼得(Joseph Schumpeter, 1883-1905)認為:「民主是一種獲得政治決策權的『制度性安排』(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),在這種安排下,政治菁英彼此競爭,以爭取選民的支持及取得政治決策的權力。」。一般認為,這種「制度性安排」就是選舉,而民主國家透過定期的改選以體現間接民主下主權在民(popular sovereignty)的理想。然而,普遍性的選舉費時、耗財,選舉的花費往往隨著人口的增加與領域的擴大而攀升,水漲船高的競選經費經常超出個別候選人所能獨力負擔,因而衍生出的制度之一即是政治獻金。近年來,美國選舉經費支出日漸龐大,政治獻金的金額也一波高過一波,雖然反映一般人民對於公共事務的關心,但突然暴升的政治獻金,恐怕透露出的是另一種對於政治事務的不滿感。
2020年的美國總統大選,很可能是歷史上政治獻金募集金額最高的一次選舉。依據美國聯邦選舉委員會(Federal Election Commission)官方統計數據,截至2020年10月20日,在這一輪的大選中各政黨共募得31億7千餘萬的政治獻金(參見圖一),相較於2008年以來的歷次大選,金額都在15億美元上下,今(2020)年總統大選的政治獻金金額已經突破歷史的新高點。其中,Michael Bloomberg在民主黨黨內初選一個人即花費了超逾11億美元,兩大黨候選人民主黨的Joe Biden募得5.4億餘美元,而現任的總統Donald Trump則募到4.7億美元;相較於2016年的總統大選,民主黨的Hillary Cliton募到5.8億美元,而當時的D. Trump只募到3.5億美元;但2012年時尋求連任的Barack Obama募到7.4億美元,而共和黨的Mitt Romne 募得4.8億。顯見商人出身的D. Trump,其募款能力並沒有勝過於典型的政治人物。
圖一 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政治獻金創歷史新高
資料來源:FEC
政治獻金是一般人民慣常性政治參與的一種。一般而言,政治獻金增加可以預料投票參與率將隨之上升。事實上,21世紀以來,美國選民的投票率並不高,依照學者的統計分析,美國選民的實際投票率約在五成五上下(參見表一),相比台灣總統大選的投票率,一般都在七成五左右,美國總統大選投票率並不算高。但隨著選戰激烈程度的增加,預估投票也會跟著提升,2020年美國合格選民數約在2.4億左右,是否有可能突破上(廿)世紀二戰結束以來的六成二高點,成為許多政治觀察家關注的焦點。
表一 美國總統大選歷年投票率
資料來源:https://www.presidency.ucsb.edu/statistics/data/voter-turnout-in-presidential-elections
但是倘若投票參與的突然大幅提升,對於民主政治的影響為何。早期政治文化研究認為,民主政治只需要「間歇且潛在」(intermittent and potential)的參與,公民狂熱地政治參與帶來的很可能是混亂與不安,他們提出「沉睡小狗」(sleeping dogs)理論,認為大多數人民其實鮮少關心政治,但倘若因為政治醜聞、過高的失業率、通貨膨脹或者實施不受人民歡迎的政策時,人民往往會在下一次選舉中讓現任者下台。因此,倘若陡升的投票率來自於人們內心的不滿感,卻在「政黨極化」的政治情境中,不滿的一方無法透過超逾對方的選票替換執政者時,兩派間的對立很可能會釀成一場新的政治災難。如何消除這可能的政治混亂,普特南(Robert Putnam)所關注的「社會資本」(social capital)概念或許是一條可能的出路。美國是否在廿一世紀逐漸重拾社會資本,重新建構起具團結、信任、容忍等德性的社會網絡,將是當代美國民主最重大的考驗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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