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進入廿一世紀,依據自由之家(Freedom House)的統計,自第三波民主化以來民主國家數目持續下降,顯示「民主倒退」(democratic backslide)的趨勢未止。對此,當代美國政治學者福山(F. Fukuyama)認為,關鍵不在於民主的消退,吾人應當關注的是長期以來被奉為「正統」民主型態的自由民主(liberal democracy),其中的自由主義(liberalism)遭到扭曲,福山認為「自由主義中的左派、右派都把自由主義的核心原則推得太過火,致使這些原則反受其害」,因此其在2022年寫下這本《自由主義和對其的不滿》(Liberalism and Its Discontents),試圖撥亂反正,讓西方的自由民主重回正道。
然而,要掌握福山這本書的意旨,得先區分自由主義主要有三個次類型:古典自由主義(classical liberalism)、新自由主義(neo-liberalism)和自由至上主義(libertarianism)。書中福山反對的是新自由主義和自由至上主義,擁護古典自由主義,也就是福山的本意是要回到17、18世紀,由霍布斯、洛克等人逐步建構的古典自由主義。
在書中福山以為,近年以來自由主義的偏差發展,在西方世界同時受到右派民粹主義(如美國總統D. Trump等)以及進步左派(指美國的民主黨人)的攻擊:右派民粹主義攻擊新自由主義,因為自由主義帶來經濟成長卻促成不平等的出現;進步左派追求以個人為主的認同政治,但卻批評要求減少政府干預的自由至上主義,由此共同孕育出西方世界對於自由主義的不滿。
那麼解方在哪?福山如何捍衛古典自由主義?
關鍵在「政府」!
這邊要補充個概念,福山是1980年代起「新國家主義」(neo-statism)的代表性學者,新國家主義要bringing the state back in(把「國家」帶回來」),但對福山來說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:把「政府」帶回來。我們要知道,福山其實是一位「強政府」(strong government)的倡議與擁護者。這可以用福山在書上舉的一個例子來說明:美國政府一把網路私有化,網路就不再是去中心化,而是迅速被兩三個巨型企業主宰,而只有政府有能力挑戰這些巨型企業的力量。
福山認為,自由主義核核心價值之一就是多樣性。由此,一個自由主義社會應當遵循以下五大原則:- 古典自由主義者必須承認「政府」的存在,必須超越把政府妖魔化為必定妨礙經濟成長、個人自由的新自由主義時代的侷限。
- 要把權力下放到最低且合適的行政層級。
- 要保護言論自由,並對限制言論一事有適切的瞭解。
- 個人權利的地位應該始終凌駕文化群體權利之上,以避免認同政治的弊端。
- 取法希臘人常說的「事事不過頭」,把「節制」視為美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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搭配教材章節:蘇世岳編《政治學(概要)》,台北:高點,2024年,第2、3章。
延伸閱讀文獻:法蘭西斯.福山原著、黃中憲譯《自由主義和對其的不滿》,台北:時報文化,2024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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